农业景观作为世界上面积最广的景观类型,是农业空间催生的特质性内容、乡村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区域风貌塑造的关键。自二战以来,欧洲大多国家将农业景观视为现代农业的标志、乡村发展的重要动力、生态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1],并不断向公众宣传农业景观的重要性,以促进公众对农业景观的深度认知[2]。农业景观涉及农业科学、生态学、地理学、风景园林等学科领域,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国外学者大多从美学视角考虑农业景观的规划与设计[3],从生态学视角分析农业景观格局以及探讨农业景观与生物多样性的关系[4],并在未来农业景观中探索农业景观多重价值供应的可能性和模式等[5-6];国内学者则多侧重于探索农业景观格局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7],进行农业景观在生态风险和美学体验方面的分析评估[8-9],并基于景观主导功能、土地利用类型进行农业景观分类方法体系研究等[10]。目前的研究成果之间相对独立,因此有必要对现有研究成果进行系统性整合,并借鉴国际先进经验,引入景观规划工具、空间布局方法,促进农业景观综合价值的空间转译。
我国的农业景观保护研究源自1980 年代引入的景观生态学理论,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得到进一步重视和实践。2013 年我国提出“美丽乡村”建设目标,并通过《美丽乡村建设指南》(GB/T 32000-2015)进行具体指导和实施;2017 年首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其与美丽乡村建设一脉相通;继“美丽乡村”提出后,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和美乡村”,以集生活、生产、生态等全面和谐之美。农业景观作为农耕文明、生态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能有效促进乡村发展,成为解决未来“三农”问题的重要突破口[11],还能以其生态、审美等综合功能,助推乡村美丽人居建设。虽然我国陆续通过了诸多法规条文和政策文件,但由于对农业景观概念认知不足、保护利用方法体系不明以及农民参与模式不完善等问题,导致农业景观特色不明显,功能转化不突出。
法国作为欧洲农业大国,其农业生产和农副产品出口总量位居欧盟首位,农业景观作为农业生产最直接的表现形式,是提升法国人日常生活质量的重要内容。2000 年,法国签订了《欧洲景观公约》(European Landscape Convention,下称《公约》),将“景观”定义为人们所感知到的区域,是自然和人为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囊括非凡的、日常的和退化的景观,涉及城市、郊区和乡村区域,并建议将景观纳入文化、环境、农业等可能对景观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的政策考量[12]。法国承诺根据《公约》内的原则和倡导目标推行景观政策,并通过制定具体的农业和景观行动计划,对农业空间进行规划、建设、管理,使其与城市空间形成良好的互补,极大促进了农业景观的保护与发展。而事实上,法国的农业景观并非一蹴而就,其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历程,在此过程中通过农业景观的保护与再创造,恢复了风景如画的农田景观,并为乡村的发展注入了新活力,逐渐形成了对农业景观价值的共识以及规划建设方面的经验,对我国农业景观的保护开发和农村发展新路径探索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法国农业景观是法国农村社会发展变化的真实写照,其与风景绘画作品和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历程息息相关。二战后,法国为快速恢复战后经济和粮食生产采用机械化的农业生产方式,对农业景观造成极大破坏,昔日“田园风光”逐渐被“淡化”。20世纪末由于可持续发展、多功能农业等发展需要,法国农业景观再次被“唤醒”且予以高度重视(表1)。
表1 法国农业景观演进历程梳理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
法国农村发展初期是一种自给自足的状态,聚居规模小,土地开垦零散,往往形成小簇居住点—小块田地—大片荒地的圈层景象。1050 年左右,法国进入了大拓荒时代,试图将林地转化为农业用地以扩大农业生产。1300 年前后,大拓荒活动开始放慢,直至18—19 世纪法国的“农业革命”为农业发展带来技术支持,以林地扩充耕地的行为才得以停止。在此过程中,为保持土地肥力、提高农作物产量而形成了“轮作”的农耕方式,为便于农业生产和管理,出现了敞田制(包括长形敞地①长形敞地:通常出现在大聚居点周围,借助起伏的地形、溪流,或者人工堆砌的斜坡或篱笆,将农田划分成细密、形状相似却不对称的小地块。、不规则形敞地②不规则形敞地:形状不规则、分布不规律且不设篱笆,是一种传统土地状态。两种形态)和圈地③圈地:用绿篱笆或者石块等耐久圈占物划分地块的形式,属于永久性圈围。等农耕制度[13](图1)。乡村聚落则根据自身需求和发展阶段特点呈现出不同的农田形态,并根据土壤和气候特点采用不同的轮作形式和植物搭配方式,间接性地起到了生物防治、维持农田生境平衡的作用,带动了农业生产,促成了农业景观的多样性。
图1 从左至右分别为轮作制、长形敞地、不规则形敞地、圈地
资料来源:参考文献[13]
法国农村呈现的丰富景观逐渐成为风景画家的重要灵感来源,法语paysage(风景)一词便是由此而来,且多指向“农业景观”[14]。法国农业景观一方面通过风景画家的作品进入大众视野,另一方面通过遗产保护的历史演变得到重视。1789 年法国提出文化遗产的概念后,“生态”“具有纪念意义的自然景观”等议题逐渐被纳入遗产保护范畴,景观问题开始引起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甚至政府机构的密切关注。在遗产保护行动的助推下,1906 年法国首次在法律条例中出现“景观”概念,并陆续完善了与景观保护相关的法律规范,农业景观的保护开发也因此受到有利影响。1930 年代,乡村景观受到了地理学家的普遍重视,并认为其受自然和人文因素综合影响,在马克·布罗奇(Marc Bloch)的《法国乡村历史上的地区特征》(Les Caractères originaux de l’histoire ruruale française)、罗杰·迪翁(Roger Dion)的《法国乡村景观的形成分析》(Essai sur la formation du paysage rural français)等著作中皆有讨论[15]。整体而言,法国该时期的农业景观更多作为乡村整体景观、遗产周边环境而备受关注。
二战结束后,为快速恢复战后经济、满足国家粮食需求,法国于1945—1950 年间先后通过了《莫奈计划》《第二个现代化和机械化计划》,并于1957 年在罗马国会大厦与德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共同签署了《罗马条约》。为快速推进农业生产发展和农业现代化进程,会议提出发展共同农业政策[16]。共同农业政策下的农业生产是一种集约化、专业化的生产模式,相当于将农场组织成自主式“车间”。1962 年共同农业政策在法国正式生效,其利用现代化技术,采用单一和自上而下的生产模式,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预期目标。然而该政策对农业景观缺乏前瞻性的考虑,机械化生产、农药和化肥的大量投入使用以及养殖和畜牧业分离等,一定程度上导致树篱消失、草地和森林面积缩小、地块面积扩大、农作物轮作简化等现象,对法国的农业景观造成极大破坏。为表达对往日和谐、田园牧歌式农业景观的怀念,1982 年法国环境部于里昂召开了主题为“景观之死”(Mort du paysage)的研讨会[17]。这一会议的召开既是法国对于农业景观现状的反思,也是对农业景观固有价值的认可,对农业景观生活图景的憧憬,为农业景观的振兴奠定了基础。
自1980 年代起,景观、环境问题逐渐成为欧洲国家可持续发展、土地管理的重要内容。欧洲国家在关注粮食生产的同时开始注重农业景观发展问题,法国率先开启了农业景观的“振兴之路”。自1906 年起,随着遗产保护范围的扩大,法国陆续颁布了《历史文物建筑及具有艺术价值的自然景区保护法》《景观保护法》等遗产保护法,开始关注文化遗产本体的周边环境,使遭受城市威胁的乡村景观得到有效保护。在此影响下,法国自20 世纪末以来陆续通过了景观专项法以及《国家公园法》《农业指导法》《生物多样性法令》等相关法,并尝试与农业政策相结合,为农业景观的保护与开发提供了法律政策保障。此外,自1990 年起,法国将景观、可持续发展概念纳入农业政策,并引入生态、景观方法以促进生态农业的转型发展,激发了农业景观综合功能的发挥。2006 年《公约》正式在法国生效,法国在景观知识普及、景观政策制定、景观保护行动实施、景观规划方法构建等方面对《公约》作出了回应。在《公约》的引导下,法国形成了较为完善的景观体系,农业景观也因此得到长足发展。
法国遗产保护历史悠久,遗产保护概念的每一次扩充和完善都以颁布相应的法律作为标志[18],与农业景观保护相关的法律正是在此背景下产生的,并通过相关法律、宪章得到了进一步加强。自1906 年起,法国陆续通过了《历史文物建筑及具有艺术价值的自然景区保护法》(1906 年)、《景观地法》(1930 年),进一步扩大自然纪念物基地的保护范围,如将具有艺术价值的自然景观纳入保护范围,并明确表示可借助分类、注册和开发许可等方式对农业景观进行保护开发。1993 年,法国颁布了第一部景观专项法(《景观法》),农业景观作为日常景观被正式赋予法定地位,其对农田区域内如何使用围篱、开发溪流甚至种植等内容作出了详细规定。在法国农业景观中,葡萄种植园景观最具代表性,为了保护、管理和改善葡萄园景观,并借助景观促进葡萄园文化传播和刺激旅游业发展,法国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委员会和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的支持下签署了《丰特夫罗国际宪章》(2003年),承诺共同维护葡萄园景观,随即国际葡萄与葡萄酒组织将景观作为葡萄栽培价值和栽培风土的重要要素[19-20]。此外,法国在新《农业指导法》(1999 年)、《农业、食品和森林未来发展法》(2014 年)、《生物多样性法令》(2016 年)等相关法律中将粮食生产、生物多样性保护等内容与农业景观相关联,肯定了农业的“生产”“生态”“环境”等多功能性[21],并指出农业将面临经济和环境双重挑战,而在此发展过程中要避免农业景观遭受破坏。法国自《景观法》以来一直在完善与农业景观相关的法律政策,并在保障粮食安全的基础上不断增加文化遗产保护、生物多样性维护等内容,极大丰富了农业景观的内涵与类型。
法国强调农业生产、生态和景观之间具有协同和互补性,农业景观是农业生产、生态的直接结果,反之可以借助景观方法促进农业生产,维持农业生态系统平衡[22-23],因此其在农业法案制定、农业项目实施过程中始终坚持生态原则,并将景观问题置于核心地位[24-25]。2000 年,法国通过了“领土耕作合约”(Territorial Farming Contracts)计划,计划中对农业景观管理、农药使用等作出了相关规定,该举措对农业景观保护和生物多样性维护具有重大意义[26],农业景观作为农业共同利益的定位也因此被公众所认同,与景观有关的公共政策自此被纳入农业部、环境部的考虑范畴。为改变农业生产模式,实现经济—社会—环境的综合发展,法国启动了生态农业项目(2012 年),通过引入景观知识增强生物多样性、丰富景观结构以加强农业生态系统的抵抗力;并在2014—2020 年的共同农业政策中,通过实施“绿色直接支付”“农业—环境—气候承诺”等措施进一步强化农业生态、农业生产和农业景观之间的联系。2020 年法国在经济复苏计划中考虑到了生态转型的迫切需要,生态转型与团结部以及农业和食品部共同发布了《加速农业生态转型的景观方法》(L’approche paysagère accélératrice de la transition agroécologique)报告,强调农业生态与景观方法之间相互影响,并明确指出景观方法可作为农业生态转型的促进因子,有效保护农业生态系统平衡,促进农业景观附加价值发挥[25]。法国基于农业“生产功能”,引入生态观念,植入景观方法,实现了农业景观的“再创造”,而农业景观的多功能性也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逐渐显现,开始反哺农业空间[27]。
为扩大景观知识和景观方法的传播、推广和征集范围,法国开发了一系列景观工具,具体可归纳为知识普及工具和方法征集工具,而该举措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农业景观的保护与利用。知识普及工具方面,1994 年法国基于《景观法》出版了《景观地图集方法》,将其作为宣传景观知识的共享文件。《公约》在法国生效后,法国鼓励并动员各地区通过制定“景观地图集”(Atlas de paysages)对包括农业区域在内的景观进行系统盘点,并增设当地风景摄影观察站(Observatoires photographiques des paysages)以动态监测农业景观[28-29],为公众认识和了解农业景观创造了条件。方法征集工具方面,法国开设了国家景观奖(Grand Prix national du paysage),在宣传景观知识的同时推广具有创新性的景观方法,如2016 年特别奖——韦尔南德农业公园(Vernand)项目①韦尔南德农业公园原是占地90 hm2 的养牛场,2005 年作为景观项目进行开发。其对农场资源进行了梳理和整合,并植入生态农业功能、引入多元文化项目等,成功创造了新型农业共享空间。,其利用景观工具对农场资源进行优化和整合,并植入生态、文化、休闲等多重功能焕发农业公园的活力,促进了农业景观多重价值的实现[30]。为促进景观交流,法国成立了景观规划俱乐部(Club Plans de paysage),为农业景观规划项目的征集提供了有利渠道,并可为获胜项目提供资金、技术支持以促进其开发和实施[31]。另外,设立景观日(Journées des paysages),针对景观规划工具和方法进行交流讨论,并借此探索景观新领域,凝练景观新方法[32](表2)。在农业景观知识和方法的传播、推广与实践中,景观“整体性”保护、功能复合性开发是其一大特色,如2014 年法国和意大利通过共同发起一项主题为《领土的吸引力》(Attractivité du territoire)的跨境倡议,强化了阿尔卑斯山脚下的葡萄酒产区身份,不仅促进了葡萄园文化景观保护,还带动了当地旅游业发展[33]。
表2 景观知识普及、景观方法征集“工具”
资料来源:参考文献[28-32]
法国的景观规划主要包括景观发现和诊断、景观质量目标制定以及行动方案确定三阶段,农业景观是景观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其规划过程往往参照景观规划。景观发现和诊断是在实地考察基础上,借助景观地图集、土地利用图纸等相关研究资料,鉴定区域的景观元素、景观结构和景观单元,了解当前的景观特征、发展动态以及面临的挑战等。景观质量目标制定是基于景观诊断结果,借助“景观规划俱乐部”进行规划项目征集,并由景观规划人员组织利益相关者通过集体调研、主题研讨会等方式共同讨论生成目标。在前两个阶段完成之后即可确定行动方案,行动方案一般经由多个周期完成,需要动员利益相关者参与其中,同时注重项目实施的管理和监测工作。在整个过程中,公众参与是关键,要考虑到规划人员、政府工作人员、项目管理人员、当地居民、农民、儿童等多元人群,并采用集体调研、专题研讨会、教学研讨会、参与式地图等多种途径提高公众参与的有效性。在具体的规划实践中,农业景观往往作为区域景观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进行规划设计,例如在2019 年法国启动的安库尔(Ancoeur)山谷景观规划项目中,区域景观被分为自然性景观、居住性景观、生产性景观、移动性景观等四种类型,农业景观即一类生产性景观。规划项目分别对四类景观进行现状梳理和诊断[34],进行景观诊断后将分类目标确定并汇总于一张图中[35](图2),最后采取具体行动计划保障项目的实施落地。该举措既发挥了农业景观作为生产性景观规划的独立性,又能保证区域景观风貌的整体一致性和协调性。
我国对农业空间的认知更多停留在农业生产功能方面,将其视为农业生产的直接结果,而缺乏对其整体复合功能的内涵理解。农业景观本质上是“农村生产—农业生态—农民生活”三农三生空间复合功能的整体系统,兼具经济、生态、文化、审美等多重价值。其在保证粮食生产的基础上可通过田园风光、审美体验等形式产生更多的经济效益;并可通过农作物轮作、多作物混合种植、用地结构调整等方式,维持农业生态系统平衡,改善农村环境质量;同时,农业景观作为“乡愁”的重要载体,在城乡统筹发展的背景下,可延展文化展览、观光、休闲、度假、艺术创作等多种功能,为城市居民提供更多可体验的异质化休闲产品,进而反哺农业景观地区的居住条件和服务水平;此外,从国土尺度来审视,农业景观作为重要的自然景观资源,是生态空间保护、农业空间发展、区域风貌规划的重要内容,是塑造高品质魅力国土空间的重要路径。
由于对农业景观的认识缺位,我国并未出台专门针对农业景观的法律法规。与农业相关的法律法规多分散在水土保持、森林防护、农田保护、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36]。为促使政策目标有效落实、空间规划有效实施,真正利用好农业景观,有必要通过法律形式加强农业景观资源管控和塑造,在相关法中强化农业景观的相关内容以加强与农业景观专项法的联系与衔接,进而发挥立法的联动效应。新时代我国高度重视三农发展,在生态文明建设、乡村振兴战略、和美乡村建设等方面有一系列的政策,应“活用”相关政策,将农业景观的保护利用作为国家战略的科学支撑和实施路径;此外,建议将农业景观规划纳入国土空间规划体系,作为区域风貌规划和乡村规划的重要内容,保证农业景观规划落地实践,实现农业空间“再生产”、区域风貌“再塑造”。
虽然我国在农业景观规划设计、格局营造、评估分析等方面开展了深入研究,但尚未形成完善的规划方法体系,对农业景观规划的实践和普及造成了阻碍,有必要结合国内相关研究和传统园林设计手法,借鉴国外农业景观规划设计方法,并加强景观工具的开发和利用,以实现多尺度景观要素识别、科学评估和多维度景观价值判断,进而完善和创新适合我国的农业景观规划技术方法体系。首先,基于学术界对农业景观的分类研究基础[10],制定农业景观分类标准,统一农业景观学术话语体系,进而确定农业景观在生态环境保护、农耕文化传承等方面的目标与原则;其次,基于农业景观生态风险评价、农业景观美学评价等研究[8-9],构建科学、系统的农业景观评估模型,并依据评估结果进行规划方案制定;最后,建立“监测—反馈”机制,并利用大数据对方案实施情况进行动态监测和评估,根据检测结果及时调整方案。
农民不仅是农业景观的“制造者”,更是农业景观的“守护者”,因此在农业景观规划过程中,要充分发挥农民的力量,以加强规划的科学性、可行性和民主性。此过程需要完善相关法律制度以保障农民具有参与农业景观规划的权利;然后通过制定地区景观图册、拍摄农业景观宣传片,借助现代传播途径普及农业景观知识,打破知识交流“屏障”。在规划编制前期,可组建包含多元人群的农民参与组织,通过农业景观知识培训、集体实地调研等形式使其有效参与其中,并可根据现状和需求调整、创新农民参与形式;在规划编制中期,需向农民提供农业景观规划目标、范围、方案等内容,并通过组织专家讲座、座谈会等,实现自上而下的信息传导和自下而上的信息反馈;在规划编制后期,需将规划的实施方案、具体效果、监测结果等向公众公开,同时要发挥农民的监督和管理作用、吸收农民的意见和建议,对规划方案进行修订和完善。
[1] 王紫涵,丁绍刚.我国农业景观技术现状、问题及发展战略研究[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8,39(5): 61-67,90.
[2] IFLA Europe Working Group.Caring for agricultural landscapes[EB/OL].[2021-07-22].https://www.iflaeurope.eu/assets/docs/IFLA-EU-Caring-for-Agricultural-Landscapes-leaflet.pdf.
[3] 王堞凡.江苏地区农业景观的保护与更新[D].南京: 南京林业大学,2017.
[4] JAUKER F,DIEKÖTTER T.Sown wildflower areas for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and multifunctional agricultural landscapes[J].Basic and applied ecology,2022.
[5] SANTOS-MARTIN F,ZORRILLA-MIRAS P.Identifying win-win situations in agricultural landscapes: an integrated ecosystem services assessment for Spain[J].Landscape ecology,2019,34(7): 1789-1805.
[6] POGGI S,VINATIER F,HANNACHI M,et al.How can models foster the transition towards future agricultural landscapes?[M]// BOHN DAVID A,VANBERGEN ADAM J.Advances in ecological research.Londres:Academic Press,2021,64: 305-368.
[7] 边振兴,张宇飞,果晓玉,等.低山丘陵区农业景观格局对害虫—捕食性天敌食物网的影响[J].生态环境学报,2022,31(1): 79-88.
[8] 徐露.四川省农业景观生态风险评价研究[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9,40(1): 48-52.
[9] 张淳鎏.成都平原农业景观美学评价研究[D].成都: 西南交通大学,2014.
[10] 梁发超,刘黎明.农业景观分类方法与应用研究[M].北京: 经济日报出版社,2017.
[11] 梁发超.新农村建设规划中农业景观建设综合策略研究[J].国土资源情报,2011(11): 44-46.
[12] PRIEUR M.La Convention européenne du paysage[J].Environmental policy and law,2001,31: 168.
[13] 马克·布洛赫.法国农村史[M].余中先,张朋浩,车耳,译.北京: 商务印书馆,2016.
[14] BUIJS A E,PEDROLI B,LUGINBÜHL Y.From hiking through farmland to farming in a leisure landscape: changing social perceptions of the European landscape[J].Landscape ecology,2006,21(3): 375-389.
[15] 安建国,方晓灵.法国景观设计思想与教育——“景观设计表达”课程实践[M].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
[16] GRANT W.The common agricultural policy[M].London: Bloomsbury Publishing,1997.
[17] 方晓灵.法国景观概况——景观概念及发展中的主要问题[J].城市环境设计,2008(2): 12-14.
[18] 邵甬,阮仪三.关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法制建设——法国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制度发展的启示[J].城市规划汇刊,2002(3): 57-60,65-80.
[19] HERBIN C.Paysages viticoles: enjeux pour la filière[C].Actes des 1ères Assises des Vins du Sud Ouest,2013.
[20] ROCHARD J,LASNIER A,HERBIN C,et al.La charte international de Fontevraud en faveur des paysages viticoles[C].VII congrès international des terroirs viticoles,2008.
[21] KOHLER F,THIERRY C,MARCHAND G.Multifunctional agriculture and farmers’ attitudes: two case studies in rural France[J].Human ecology,2014,42(6): 929-949.
[22] JEANNERET P,AVIRON S,ALIGNIER A,et al.Agroecology landscapes[J].Landscape ecology,2021,36(8): 2235-2257.
[23] BUREL F,AVIRON S,BAUDRY J,et al.The structure and dynamics of agricultural landscapes as drivers of biodiversity[M]// FU B,JONES K B.Landscape ecology for sustainable environment and culture.Dordrecht:Springer Netherlands,2013: 285-308.
[24] HERVÉ M E T,BOUDES P,CIESLIK C,et al.Perception et représentation de la complexité paysagère dans une région viticole avec l’appellation d’origine dans le Val de Loire (France): un service écosystémique culturel?[J].Agriculture renouvelable et systèmes alimentaires,2020,35(1): 77-89.
[25] L’approche paysagère accélératrice de la transition agro-écologique[EB/OL].[2021-07-01].https://agriculture.gouv.fr/lapproche-paysagere-acceleratricede-la-transition-agro-ecologique-1.pdf.
[26] DEUFFIC P,CANDAU J.Farming and landscape management: how French farmers are coping with the ecologization of their activities[J].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environmental ethics,2006,19(6): 563-585.
[27] OUIN A,ANDRIEU E,VIALATTE A,et al.Building a shared vision of the future for multifunctional agricultural landscapes.lessons from a long term socio-ecological research site in south-western France[M]// BOHN D A,VANBERGEN A J.Advances in ecological research.Londres: Academic Press,2021,65: 57-106.
[28] Landscape atlases Method for the identification,characterization and qualification of landscapes[EB/OL].[2019-04-25].http://www.developpement-durable.gouv.fr/IMG/pdf/Methode_Atlas_des_paysages_2015-francais_version_web_cle7f9e61-2.pdf.
[29] Observatoires photographiques du paysage 《locaux》 Recensement et typologie[EB/OL].[2015-12-01].https://bretagne-environnement.fr/sites/all/libraries/pdf.js/web/viewer.html?file=https%3A%2F%2Fbretagneenvironnement.fr%2Fsites%2Fdefault%2Ffiles%2FRapport_Observatoires.pdf.
[30] Projet 2019 Parc Agricole et Culturel de Vernand[EB/OL].[2020-10-08].https://objectif-paysages.developpement-durable.gouv.fr/grand-prix-nationaldu-paysage-2016-prix-special-du-jury-le-parc-agricole-de-vernand-239.pdf.
[31] The Club Landscape Plan[EB/OL].[2020-04-30].https://objectif-paysages.developpement-durable.gouv.fr/le-club-plan-de-paysage-25.
[32] Journée des paysages– Paysages et agricultures[EB/OL].[2015-06-29].https://www.ecologie.gouv.fr/sites/default/files/R%C3%A9sum%C3%A9s%20 des%20interventions%20%28journ%C3%A9e%20des%20paysages%20 du%2029%20juin%202015%29.pdf.
[33] MAZZARINO S.Outils pour la conservation et la réhabilitation des paysages viticoles alpins-Tools for the conservation and recovery of Alpine vineyard landscapes[M]// BONAVERO F,CASSATELLA C.Guida transfrontaliera per la conservazione e il recupero dei paesaggi viticoli alpini.Torino: Politecnico di Torino,2020: 28-31.
[34] Plan de Paysage du Val d’Ancoeur.Phase 1 | Diagnostic[EB/OL].[2019-11-03].https://www.valdancoeur.fr/fileadmin/06-Minis_sites/Val_d_Ancoeur/phases/191205_PPVA_Diagnostic_compressed.pdf.
[35] Plan de Paysage du Val d’Ancoeur.Phase 2 | Objectifs de qualités paysagère[EB/OL].[2020-03-06].https://www.valdancoeur.fr/fileadmin/06-Minis_sites/Val_d_Ancoeur/phases/200326_PPVA_Phase_2_OQP_Presentation.pdf.
[36] 余慧容,杜鹏飞.农业景观保护路径历史回顾及启示[J].地理研究,2021,40(1): 152-171.
History,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of Agricultural Landscape Development in France
李元春,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学院,硕士研究生
燕林,硕士,中国电力工程顾问集团西北电力设计院有限公司,助理工程师
蒋苑,博士,西安建筑科技大学中国城乡建设与文化传承研究院,助理教授。xajiangyuan@outlook.com